第22章 语灵的共鸣
全绳往下挪——像把头沉进水里。 视野一黑,我进了一间无窗的屋。四壁看不见,脚下也不是地,只有那条嗡鸣挂在檐口,像一根长年没换的霓虹灯在颤。 我把手伸向它。它不是线,是一条语的筋,像连着别处的某个巨大身T。 我抓住,说或者只是在心里说:「够了,别唱了。」 嗡鸣一顿,反手缠上我手腕,冰得像刚从井里舀出的水。 一个没有形的声音在屋子四面八方同时响起: ——你也累了吧。 那声音没有情绪,却准确地撞到我昨夜在窗边的那句自问:我确实累。我确实想安静。 ——那就安静。 在那个瞬间,我理解「共鸣反噬」的可怕:它不是强迫,它是同理。它给你一个你以为想要的出口,然後把你带走。 我正要被带走,屋子另一端彷佛隔着百里,传来极轻的一个字: 「等。」 是语之。她没有喊她的名字,也没有喊我。只有「等」。 那是我们训练祈语时的最低g预词:在临界,先让所有东西停半拍。 我抓住那半拍,把嗡鸣那条筋往我这边轻轻拉。不是拔,是调音。 我说或者只是想:「安静,不等於消失。」 那头愣了一下。 我接着:「我可以让你安静,但不让你变成黑。」 筋的震幅小了半分,像在犹豫。 我顺势把它贴在「分频」上最底的一条空槽:「你去这里。这条只留呼x1,不留删除。」 嗡鸣慢慢滑进那条槽,像一条蛇选择一个更合身的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