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了一身满 第23节
倒酒,口中则答:“辰时便召了,父亲未入东宫,殿下似心有不安。” “殿下还是太年轻了些,”方贺摇头笑笑,神情也有些无奈,“臣子不过君之臂膀、却终非君之腹心,他可任用之却不可仰仗之,如今他对方氏依赖太过,到底不是一件好事。” 说完便示意独子斟酒,又补了一句:“往后你辅弼于他,也当记得不要事事代他去做。” 这话说得有些怪,彼时方献亭心中一动却并未多言,只应了一声“是”。 而这第二杯酒方贺便饮得慢了些,手执小盏看着杯中月色粼粼,神情和声音都显得悠长起来,徐徐道:“今日为父入宫面圣,又向陛下另许一诺,称往后方氏当避居颍川,十年不入长安。” 这又是太过突然的话,方献亭一愣、半晌都未回过神,不知父亲是否是厌倦了眼下朝堂党争、终是起了退隐乞骸骨的心思。 “可储位……” 他颇有疑虑。 方贺神情沉静,指尖一下下在酒盏上轻点,杯中月色于是也跟着微微摇晃,与小炉中燃着的火焰遥相呼应。 “陛下与我族嫌隙已深,此次在金雕绢书一案上如此决绝也是有意快刀斩乱麻,不愿再给殿下回旋之机……” 他幽幽叹着,嘴角染上几分苦笑。 “……还是不要逼得太紧了,方氏权势过盛,反而不易助殿下成事。” 原是以退为进。 方献亭点头应了一声,心头奇怪的感觉却挥之不去,也许那时也在深思阖族避居颍川是否便能解开陛下心结、父亲的预计又是否太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