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.
像是终於走到不能再绕的地方。 後来我走出房门,看到他坐在书桌前,那盏灯亮着,电脑却是暗的,我就知道,他不是在工作。 他是在整理。 不是整理资料,而是整理一个他已经隐约知道,却还没被证实的事实。 他没有叫醒我。 没有质问。 没有b问。 他只是等我起来。 等我走到他身边。 等我注意到他的异常。 所以当他问我那些问题,当他说自己可能是负担的时候,我其实明白了一件事。 他不是突然自责。 他是在为一个「尚未被说出口的结果」预先承担责任。 而我那时候,还站在真相的门口。 手放在门把上。 却还没有推开。 我不知道,这个早晨会成为我们之间最後一段,还存在「选择空间」的时间。 我只知道,那种安静不是偶然。 它是被两个人同时听见,却都暂时选择不说破的声音。 其实我一直知道,我为什麽会被开除。 不是因为我能力不够。 不是因为我犯了什麽明显的错。 也不是因为我不努力。 正因为如此,那件事才特别难说出口。 我进那间事务所的时候,是带着一种很清楚的自觉的。 我知道自己不擅长社交。 不擅长在会议里抢话。 不擅长把一句话包装成三句好听的版本。 我甚至知道,我不太会讨人喜欢。 但我也知道另一件事。 我可以把事情做好。 而且是那种,不需要别人提醒、不需要反覆确认、不需要中途补救的做好。 一